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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的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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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的泣珠

“你想什麽呢?這都能睡著?”

佐伊一睜眼,入目的就是齊晟言那張湊得極近的臉。

“你幹嘛?”人魚被嚇了一跳。

或許是在夢中被威脅怕了,佐伊現在只要一看見齊晟言就有些應激。

“不幹嘛啊,我就是見你一直睡著,怕你直接睡死過去。”齊晟言見佐伊狀態不對,本能地後撤一步,然後悄悄斜睨了一眼自己身邊正在整理儀容的鄭容兮,“大家一會就要去晚宴了,難道你不準備準備?別告訴我你還打算賴在休息室裏不出去,你都睡了好幾個小時了,這次晚宴可是有入場名額的。你要是不去,那不就便宜了別人?”

齊晟言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如果今天的晚宴佐伊要是不到場,那司頤那朵小白花肯定又要纏著老師不放。

即便溫予拒絕過,但畢竟人家身份擺在哪兒,也厚得下臉皮願意硬貼。

他一沒傷天害理,二沒動手動腳,溫予也拿司頤沒什麽辦法。

所以這場晚宴佐伊必須去!還必須漂漂亮亮地去!

不然等到跳舞的時候,難道要她這個威武霸氣的alpha去和一個嬌滴滴的omega搶溫予身邊的位置?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這次裕界來了太多‘老熟人’,要是她齊晟言主動去搶舞,也有點太掉面子了。

佐伊沒懂齊晟言的意思,他遲鈍開機的大腦緩了兩秒才開機回道:“晚宴,我們是要準備吃飯嗎?那大家帶上肚子就不好了,難道吃飯還需要像隨堂測驗一樣需要提前告知用餐環節?你們人類的規矩也太繁瑣了吧……”

“……你的魚腦子裏面除了吃還剩下點什麽?”

齊晟言有些嫌棄得半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現在已經不想再吐槽佐伊那所剩無幾的知識儲備了,“晚宴當然不是簡單地去吃頓飯就行了,那可是人情往來,主賓交際的重要場合。更何況,這次晚宴來的可不僅有F大的人,四域聯合軍演的參與軍官和涉事人員也會來。那麽多人在場,你難道就打算穿便裝去?”

齊晟言邊說邊上下打量著佐伊身上那些可疑的衣褶,心裏卻在為自己沒有跟著溫予一起去考察而暗暗後悔。

佐伊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施法:“你說簡單點,我聽不懂。”

“她的意思就是,你需要穿正裝去。”鄭容兮看不下去了,她直接提步將齊晟言擠到了一邊,開口為佐伊解答著疑惑,“這次晚宴其實也沒什麽硬性的規定,你穿你自己喜歡的就好。畢竟你人都到了裕界了,他們也不可能攔著不讓你入場。”

“我喜歡的就好?”

人魚蜷了蜷手指,倏忽想到了那件自己心儀已久的服飾。

齊晟言嘖了一聲,像是對佐伊這種不自信的表現很不滿意:“當然是穿你喜歡。我們溫老師難道還能少了你一件衣服穿?你就是要戴白月珍珠制成我王冠,她都能給你找出八十頂。我保證你連帶幾個月,都沒有一天會重樣。”

齊晟言抻了抻胳膊,像是在做揍人前的熱身準備,“再說了,反正你有那張漂亮的臉蛋在,誰還能顧得上看你的衣服是什麽啊?天大地大,誰能管你穿什麽?只要別亂套軍裝,隨你怎麽穿。”

軍裝?對了!這次晚宴還會有軍人到場……

佐伊心頭一跳,忽然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是說,這次的晚宴不僅會有這次研學項目的負責人……外域的軍官也要來?”

“豈止是外域。”齊晟言將手裏的握力均衡器捏得吱吱作響,恨不得直接沖進中央星所屬的休息室把司頤拎出來揍一頓。

“這次聯合軍演可是有中央星的人,你……”

黑發alpha噎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向佐伊描述司頤那個心機boy。

“別的我也不能多說,你好自為之吧。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小心著點兒,他們可是壞得很,說不準哪天你就別人偷家了。”

齊晟言一時間也摸不準佐伊和司頤誰的戰鬥力強,只能含混地將這個話題敷衍過去。

鄭容兮見人魚一直沈默不語,就知道他是誤解齊晟言的話了。

“你幹嘛嚇人家小同學?”鄭容兮把齊晟言拉到一邊,不理解她這種孩子氣的做法。

“我這叫嚇他?我這明明是好意提醒!”齊晟言一把將鄭容兮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拍開,“你這純粹的偏見,最近事多,我懶得理你,你最好少惹我。”

說完這句話,齊晟言就哼了一聲傲嬌地甩手走人了。

鄭容兮看著齊晟言負氣離去的身影,略帶歉意地看向了晃神發呆的佐伊:“其實今天的晚宴也沒有言晟剛才說得那麽慎重,你到時候就跟緊溫老師,別一個人到處瞎跑。只要有她在,你就一定不會有什麽意外。”

佐伊擡眼看著面前身著軍裝的冷面上尉,語氣是掩蓋不住的害怕和驚慌:“裕界這次的活動涉及人員這麽廣……齊溫兩家的人真的不會來嗎?”

鄭容兮想起接替自己指揮官位置的溫玖翎,默默地把寬慰的話又咽了回去:“我只是一個中級上尉,實在是探聽不到這些機密。元帥府和我們這次的活動並沒有直接的對應關系,即便出現在這種場合,她們也最多就是走個過場,不會久留,你不用太擔心。”

“那就是有這種可能了……”

佐伊抱著腦袋,慘痛地哀嚎了一聲。

鄭容兮心虛地不敢上前詢問他到底是怎麽了,她既害怕說漏嘴,又擔心自己沒有照顧好老師的伴侶。

說多錯多。

最後鄭容兮權衡利弊了半天,只能悄悄地順著齊晟言離開的方向溜走。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休息室一眨眼就變得空蕩蕩,佐伊長舒了一口氣、一條魚猛地倒下了後面的軟床上。

他身下的柔軟棉質感時刻提醒著他過往夢境的虛假痕跡。

驟然脫離溫予氣息,佐伊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那種心神被人牽動的感覺,讓初涉情愛的人魚第一次品嘗到了暧昧纏綿的銷魂滋味。

臨時標記像是一劑上癮的毒藥,不斷蠶食著他殘存的警惕和防備,內心急切渴望被人澆灌的欲望讓佐伊沖破了原本猶豫不決的密網,只想和alpha進行最原始的交/配行為。

腺體處殘留的齒痕和潛夢中溫予情動時留下的一點點草莓印像是他們愛過的證明。

它們既是真的,又是假的。

真的是做過,假的是時間。

從某種程度上,佐伊也算是深入了解溫喻年少時的喜惡心理。

哪怕是現在看起來深沈的溫教授,在年輕時也會像正常人一樣用那種直白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心愛的伴侶,也會毫不吝嗇地向愛人展示自己的魅力和才華。

他喜歡兩人親吻時的小心翼翼,齒抵脆弱時的珍重憐惜,抵足而眠時的純潔心意。

佐伊不知道溫喻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那番奇奇怪怪的話,但alpha說話的那一秒,佐伊感受到了溫喻真摯的愛。

他並不了解溫予曲折人生的道路,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為什麽三緘其口。

現在的他只是知道,溫喻根本就沒有什麽心心念念、割舍不斷的白月光,他自己也從來都不是什麽卑微的替身。

如果他要是早些和溫喻遇見,或許也就不會有這麽多意外和遺憾了。

此刻的人魚就像一個笨拙的初學者,在一次次試錯的過程中,即便努力做出的所有步驟全部被判定錯誤,但他卻意外被出題者提前告知了答案。

那是一道打開溫喻心房的謎題。

最終還是alpha忍不住先向他低了頭,親手將那個甜美的謎底雙手奉上。

佐伊就是溫喻喜歡的那個人。

自己就是溫喻心裏的那個唯一。

人魚平躺在床上傻兮兮地笑著,即便溫予此刻不在他身邊,但是alpha殘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讓他無比安心。

佐伊在激動地在床上滾了幾個來回,然後才忽然坐起身來。

漂亮的衣服?參加晚宴?

他在楞神的空隙裏勉強想到了齊晟言剛才提到的晚宴。

人魚費力地在儲紐裏挑挑揀揀,最後成功將目光鎖定在了一件特殊的禮服上。他找了半天,還是成功地翻到了它!

一件件亮閃閃的寶石在被主人隨意地堆在角落裏,不要命地像四周綻放著屬於金錢的味道。

它們的所有者卻直接忽視了那些大顆的各色珠寶,只是彎腰在寶石堆裏抽出了一條相對素凈的白色珠串。

佐伊起初也沒註意到這串珠子,但是溫喻卻在一堆看起來華貴無雙的珠寶中,單獨給這串珠子加了保護套。

佐伊將珠串捏在手裏仔細端詳,卻在認出這串珠子的原材料是什麽後驟然紅了臉———這是他第一次向alpha求救時不情願落下幾十顆人魚泣珠。

這種東西,她居然還留著?

想起alpha初見自己時的冷漠態度和背地裏心口不一的做法,佐伊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勺的蜂蜜,已經被甜得說不出話,只顧得上咧嘴傻笑了。

既然溫喻不在自己身邊,他也就能借此機會給alpha準備一個‘驚喜’了。

佐伊看著手裏不算圓潤飽滿的珠子,慢慢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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